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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洞中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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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青石板路上,车轮碾过的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李连生挥了挥手,几十个精壮汉子便合力将那几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推往后院,粗粝的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闷响。

待掀开厚重的隔雨布,底下竟码着一排排黑沉沉的木箱,边角处隐约透着金属的冷光,不知装着什么要紧物事。

一旁早已堆好了半人高的火把,松脂浸过的灯芯泛着油光,被夜风一吹微微晃动,映得众人脸上光影不定。

所有人都明白,这些家伙什是为洞里准备的,只待里头有了消息,便能立刻动身。

起初,李连生还算沉得住气。他端坐在竹凳上,瓷碗里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竹桌,“笃笃”声在夜露渐重的院子里轻响。

可随着沙漏里的细沙一点点漏尽,周遭静得只剩下虫鸣,他那敲击的手指渐渐停了,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妈的,怎么还没信?”他低声骂了句,猛地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鞋底碾过地面的碎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却压不住心里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走了两圈,他索性提着灯笼灯下到洞口,昏黄的光只能照亮洞口附近的石壁,再往里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一张沉默的巨口,吞掉了所有声息。他望着那片幽深,喉结动了动,眼里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

无奈地回到竹桌旁,继续等待。沙漏已经被翻了两次。沙子簌簌落下的声音,此刻听着竟有些刺耳。

天边不知何时已泛起一抹鱼肚白,淡淡的晨光透过院墙边的树影洒下来,将一切都染成了朦胧的灰白色,可那洞口依旧黑黢黢的,半点动静没有。

“啪!”李连生重重一拳捶在竹桌上,茶碗里的水溅出了几滴。他猛地起身,几步就冲到洞口,扯着嗓子往里喊了一声,回声在洞里荡了荡,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去。

以往里头的人最多两个时辰便会出来,这次却硬生生拖了三个多时辰,连点消息都没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他心里头那点侥幸,正一点点被恐慌啃噬。

“李头领,”几个兄弟也按捺不住了,凑上前来,为首的汉子搓着手,语气带着犹豫,“总把头他们进去三个多时辰了,要不……咱们进去看看?怕是……”

“怕什么?”李连生猛地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去,硬生生把那人后半句咽了回去。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话虽是呵斥,却骗不了自己——再等下去,怕是真要出事了。

正说话间,突然卷起一阵狂风,那风势来得又急又猛,呜呜地嘶吼着灌进周遭,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

屋里屋外悬着的灯笼被这股力道掀得剧烈摇晃,烛火在灯罩里疯狂挣扎,不过片刻便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盏还在风中苟延残喘,将众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更有甚者,几个灯笼的挂钩被直接扯断,灯笼砸在地上,滚了几圈便瘪了下去,烛火早已被狂风吞噬,只剩下一地狼藉。

众人还没从这突变中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骤然一暗,一团黑雾快速朝着洞窟飘去,那黑雾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冷,擦过皮肤时竟有些刺骨。

李连生眼尖,瞅见黑雾掠过的瞬间,里面似乎裹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形、那模样,分明就是先前跟在那娘子身边的小女孩!

他心头正 “咯噔” 一跳,满是惊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方才被他们用药迷倒的那一行人,此刻正快步奔了过来。

李连生心头骤然一紧,瞬间戒备起来,他手臂猛地一挥,周围的弟兄们立刻会意,“唰” 地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在残灯下泛着森冷寒光,齐齐围在了洞口,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裴婉君满脸焦急地紧跟着韩幼娘,裙摆被地上的杂草牵绊得歪斜不已,她脚步踉跄着却丝毫不敢放慢;潘青山与通文叔也在一旁大步追赶,两人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如铁,紧紧盯着洞口前对峙的人影。

“你们……你们不是昏迷了吗?”李连生盯着眼前的人,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里满是不解。

陈明乾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就你们那点蒙汗药的小手段,糊弄糊弄寻常百姓还行,想放倒我们,还差得远呢。”

李连生没心思计较这些,目光飞快扫过几人身后,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焦急之色——他在找自己留在那边看守的弟兄。

陈明乾见状,淡淡道:“放心,你们既然肯放我们一条生路,我自然不会伤了你们的弟兄,他们只是被困在了原地,没受半分伤。”

听到这话,李连生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弛下来,暗中松了口气。

陈明乾往前踏出一步,神色恳切了几分:“实不相瞒,我们一个同伴方才被一只邪魅抓进了这洞窟里,情况危急,还望诸位行个方便,让开道路,容我们进去救人。”

李连生自然不肯放行,立刻回道:“这山洞是我们先发现的,已经派了弟兄进去查看。洞里情况不明,凶险得很,你们这时候进去,怕是有去无回。”

“哼!”旁边的张天童闻言,重重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亏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只可惜啊,你们这些盗墓贼,今日怕是撞到了硬茬,进去的人,我看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在李连生心上。他想起总把头带人进去的确有些太久了,迟迟没有动静,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被张天童一说,更是惶恐不安,手心都冒出了汗。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沉声道:“先生怕是误会了,我们只是押镖路过此地,见这山洞透着诡异,才派人进去查看一番,并非什么盗墓贼。”

“哈哈哈——”张天童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押镖?”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炬,扫向一旁停着的马车,落在车厢里的木箱上,继续道,“你们这一车的箱子,明明全是空的,嘴上却说在送货途中。这么多箱子,就算装的是绸缎这类轻物,也该在地上留下些深痕。可你们看,这车轮碾过的痕迹,浅得几乎看不见,这又算哪门子的送货?”

李连生和周围的弟兄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借着那几盏残灯的微光,果然见马车经过的地方,车轮印确实浅得可怜,与他们口中“满载货物”的说辞完全对不上。

众人脸色不由得一阵发白,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慌乱。

李连生还未反应过来,张天童便继续细数疑点:一是他们所穿的镖局衣裳人人皆新,过于可疑;二是若运送重要货物,荒山废寺院中竟无人看管。

面对这些质问,李连生无法辩驳,只得承认他们的目的是洞中墓穴。

陈明乾顺势追问寺院废弃是否也与他们有关,潘青山听闻,联想到两年前寺中闹的诡异事,才明白是这些盗墓贼为墓穴所做的手脚,只是他从未听过伏虎山有墓穴的传闻。

李连生未回应寺院的事,只称他们也是为了生存,并告知他们的总把头和葛道长带人进洞已三个多时辰,他正担心时,又见一团黑雾裹着个女孩进了洞,于是提议双方合作,一同进洞,众人救人,他们寻人。

陈明乾、韩幼娘等人都看向张天童,等待他的决定。

张天童此时回想起来龙去脉:他先前识破吃食中的迷药,制止众人后假装昏迷,趁看守不备点了他们的穴道,留下韩幼娘照顾其他人,带着陈明乾查看寺院,发现了这帮盗墓贼挖掘的大洞。

正回去找韩幼娘等人时,他察觉到阴邪之气,随即看到黑雾飞进山洞。韩幼娘她们跑来后,他才知晓,那邪魅本想抓裴婉君,被韩幼娘阻拦后抓了珠儿,还威胁裴婉君进洞交换,否则珠儿性命难保。

裴婉君也说,她与同伴走散就是因这邪魅,这邪魅竟然从长安一路跟随,在客栈袭击她们,才让她落得这般境地。

看着焦急万分的裴婉君,张天童最终答应了与李连生合作。

一切安排得紧锣密鼓。陈明乾与韩幼娘将宝剑稳稳负在后背,剑鞘贴着衣料,勾勒出沉稳的弧度。

陈明乾转身看向潘青山和通文叔,语气凝重:“我们若过了正午还未出来,便即刻去报官,务必通知御常寺。”两人郑重应下,眼底藏着担忧。

另一边,张天童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到裴婉君面前:“戴上,贴身戴着。”裴婉君指尖触到玉佩的凉意,小心地将它挂在胸前,细绳勒着衣襟,倒像是多了层无声的护佑。

“珠儿暂时无碍,”张天童望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对方的目标是你,你暂且不露面,她便安全。”

裴婉君应着,眼神里满是坚定——这些天的磨难早已磨去了这位刺史千金的柔弱,心智如被打磨过的玉石,愈发坚韧。

李连生则招手唤来几个兄弟,粗声交代:“看好洞口,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安顿好后,他带着另外几十人抄起家伙,与众人汇合。

火把被依次点燃,橙红的光焰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晃动,映着一张张紧绷却决绝的脸。

一行人不再多言,举着火把,脚步坚定地踏入洞穴深处,身影很快被浓重的黑暗吞没,只余下火光在蜿蜒的通道里渐去渐远。

张天童举着火把走在最前,焰苗在他掌心噼啪作响,橙红的光团泼洒在前方甬道,将嶙峋的岩壁照得忽明忽暗。

身后跟着的人群里举着的二十来根火把,连成一串摇曳的光带,把幽深的通道烫出一道蜿蜒的亮痕,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裹在暖黄的光晕里,在岩壁间撞出嗡嗡的回响。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豁然出现三岔洞口。三个洞口大小不一,左侧宽得能过马车,右侧仅容一人猫腰,中间那处洞口的石壁上,一道三角刻痕在火光下格外显眼。

“是弟兄们留的记号!”李连生凑近了些,声音里带着兴奋,粗糙的手指在刻痕上蹭了蹭。

张天童颔首,举着火把率先迈入,身后的光带立刻跟着拐进窄洞,火把的光晕交叠在一起,把洞内照得亮堂了几分。

走了百十来步,眼前陡然开阔——竟是个足有三个厅堂大的洞窟,五处洞口像巨兽的眼窝嵌在岩壁上。

韩幼娘举着火把扫了一圈,指着最东侧的洞口:“那儿有记号!”众人簇拥着往里走,火光在洞窟里晃出大片晃动的光斑。

接下来的路愈发曲折,时而钻进低矮的洞窟,火把烤得人浑身冒汗,干燥的尘土混着汗味呛得人直咳;时而踏入潮湿的石室,地面覆着滑腻的青苔,火把的光映在岩壁的水珠上,闪闪烁烁像碎星。

期间又是好几处岔洞,这山洞内如同迷宫一般,若是没有那些标记,怕是要找到先前的人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众人跟着记号转了三四处岔路,半个时辰过去,沿途却连半片骸骨、一丝盗墓的痕迹都没有,反倒让人心头的疑虑又重了几分。

终于,众人穿过一处开阔的洞窟,前方豁然出现一个三丈见方的洞口。洞口两侧的石壁中,各嵌着一块圆形巨石,一左一右如守门巨兽,此刻仅露出小半圈石身,边缘还沾着未褪尽的尘土。

地面上两道沟壑与巨石宽度恰好相合,沟壑深处留有清晰的磨痕,显然是巨石启闭时滑动所致。“这便是墓道口了。” 张天童低声道 —— 看这情形,先前闯入的人早已挪开石门,进了墓穴深处。

众人不敢耽搁,脚下加快了步子。又行一盏茶的功夫,穿过另一处幽暗的大洞窟后,眼前忽然现出一条异常规整的甬道。

这甬道高足有十余丈,底部宽两丈有余,四壁打磨得平滑如镜,连一丝凿痕都难寻见。

奇特的是,甬道并非平直向上,而是缓缓向上延伸,越往上越窄,两侧石壁渐渐向内收拢,到了尽头处竟细如一线,恰似一柄锋利的刀刃直刺天际,透着股说不出的森然与诡异。

一行人在这条甬道里走了近一刻钟,张天童忽然停步,举高火把向前望去:“看前面。”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甬道尽头隐隐透出一片柔和的光亮,不同于火把的跳跃,那光芒沉稳而磅礴。“到了。”张天童的声音在甬道里荡开回音。

众人加快脚步,当跨出甬道的刹那,所有人手中的火把都顿了顿——眼前的景象让几十支火把的光晕都失了色,众人一个个张着嘴,手里的火把明明还在燃烧,却忘了要继续举着,只任由那片震撼攫住了全部心神。

众人所在的地方,一道缓坡正缓缓向下铺展,像是被无形的手梳理过,将脚下的路温柔地引向洞窟深处。

坡面上覆着层薄薄的黑色不明物质,踩上去带着轻微的滞涩感,每挪一步,洞顶的“繁星”便仿佛离得更近一些——那些不知由何物燃起的光亮,有的细碎如萤火,有的却明澈如皓月,疏疏密密缀在百丈高的穹顶,连岩壁上交错的石棱都被映出深浅不一的轮廓,恍惚间竟让人忘了身处地底,倒像是站在夜空下的山坡上。

顺着缓坡往下走,七八十丈宽的洞窟内壁在“繁星”下隐约可见。有的地方悬着倒垂的钟乳石,尖端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在顶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有的地方则凹陷出幽深的石窟,黑黢黢的洞口像是蛰伏的兽眼,不知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那二百余丈深的幽暗里,宫殿的轮廓逐渐分明,檐角的飞翘刺破黑暗,与洞顶的“繁星”遥遥相对,仿佛两座隔空对望的星河。

最惹眼的仍是大殿前那道五彩斑斓的光,此刻随着脚步下移,竟看出几分流动的意趣,红如玛瑙,绿似翡翠,紫若云霞,在幽深的洞窟里炸开一片绚烂。

而那条光带,正从缓坡尽头蜿蜒而出,像是从宫殿前的彩光中延伸出的绸带,泛着温润的光晕,将脚下的路映照得明明灭灭。

众人的呼吸都放轻了,望着那光带与缓坡无缝相接的弧度,心中疑窦更甚:这坡是天然形成,还是与宫殿、光带一同,出自某位旷世奇人的手笔?连脚下的地面,仿佛都带着几分刻意铺就的意味,引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那片颠覆想象的秘境。

众人走到那片光带近前,才看清原是道路两侧点着的长明灯。韩幼娘走向左侧,见那些灯火都安置在石制护栏上的石灯幢里,灯幢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裴婉君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灯幢里那盏样式华丽的灯盏上,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手腕却被韩幼娘轻轻按住。

“还是不要乱摸的好。” 韩幼娘温声提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裴婉君连忙点头,收回手继续跟着她向前走。

韩幼娘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古怪 —— 除了两侧的灯火,四周竟是一片漆黑。她不禁将手中火把往道路外侧伸了伸,火光刚探过护栏边缘,她便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座桥!”

众人听得她的惊呼,纷纷驻足走到道旁向外查看,这才发现脚下之路竟是架在深谷之上的石桥。

桥下是二十来丈宽的深谷,谷底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仿佛连通着地底冥界。裴婉君望着这悬空的石桥,忍不住在心中惊叹这般工程是如何造就的。

“跟紧了!” 张天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凝重。众人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分心,紧紧跟着他的身影继续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桥面上轻轻回荡,与灯火的摇曳声交织在一起。

走在队尾的一个汉子不时警惕地扫视四周,忽然眼角余光瞥见深谷石壁上闪过一点红光,像林间萤火虫般微弱,却又转瞬即逝。

他心头一动,忍不住停下脚步,死死盯着方才闪光的地方,暗自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啪” 的一声轻响,另一个汉子拍了拍他的肩头:“快跟上,别走丢了。” 他这才回过神,只得转身快步跟上队伍。

从石桥开始,周遭便皆是人为建造的痕迹。走过空旷的方形广场,顺着层层石阶向上,一座气派非凡的大殿赫然出现在眼前。

殿门前立着一块两人来高的方形大石,通体如玉般通透,竟是由一整块巨石切割而成,四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张天童站在大石前,目光落在顶端那个琉璃般的圆球上。他扫过四周八个石灯幢,又转头望向他们走来的洞口,恍然道:“原来方才那五彩斑斓的光亮,是这圆球发出的。”

“这好像是块天然水晶打磨而成。” 陈明乾凑近细看,忍不住惊叹。

李连生在一旁连连咋舌:“这般大小的水晶,打磨得如此光滑如琉璃,真是世所罕见!”

裴婉君顺着水晶石往下查看,正对自己的石壁上刻着精细的浮雕 —— 画面里一位女子正在家中理事,四周家仆环伺听从召唤,屋外仆役们正各司其职忙碌杂物。

她缓缓走到另一侧,石壁上刻的却是女子身着劲装、在郊外骑马狩猎的场景,一众甲胄卫队紧随其后,下方则是士兵驱赶山中野兽的画面。

再转到下一面,浮雕中女子身着华服,正带着仆从向一位身着冕服的男子行礼,男子身旁还站着位同样华服的女子,下方刻着三幅女子和冕服男子日常相处的生活场景。

待裴婉君走到最后一面石壁前,恰好正对着大殿敞开的门口,火光从身旁斜斜照在石壁上,将石壁上的刻痕映得明暗交错。

她仰头望去,这面石壁的画面远比其余三幅晦涩难懂,甫一入目便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画面顶端,一名女子似悬浮在混沌与黑暗的交界,周身被模糊的阴影缠绕,眉眼间凝着极致的痛苦,仿佛正承受着无形的撕扯。

而在她头顶,一只硕大无朋的眼睛赫然凿刻其上,瞳仁深陷,目光锐利如炬,正死死 “盯” 着下方的女子,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

画面左侧,一尊罗刹面目狰狞,獠牙外露,枯瘦的手指间紧攥着一颗鲜活的人心,鲜血顺着指缝淋漓滴落,在石面上刻出道道的沟壑,透着森然的戾气。

右侧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羽翼张展如垂天之云,却见它双足被粗重的铁链死死锁住,链环深陷皮肉,任凭翅膀如何奋力拍打,都挣不脱那无形的禁锢,只能在原地徒劳地盘旋,羽翼边缘已染上几分残破。

再往下看,女子仰面躺在火焰之中,身下的烈焰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她的身形吞噬。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指尖直指天空,仿佛在绝望中求救,又似在控诉着什么,脸上的神情痛苦而不甘。

裴婉君站在石壁前,眉头紧蹙,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石壁。这画面与先前三幅的平和景象截然不同,没有半分暖意,只剩彻骨的挣扎与绝望。

她越看心头越沉,恍惚间竟觉得那些石刻的痛苦正顺着石纹漫延开来 —— 先前的种种幸福画面,原来都只是为这幅地狱图景做的铺垫,而自己就像那被铁链锁住的大鸟、火焰中的女子,早已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殿外的火光闪烁不定,好似她此时的周身如寒意彻骨,仿佛已坠入石刻中的黑暗与混沌。

一行人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大殿门前,大殿的房门赫然敞开着,像是一张沉默的巨口。

张天童停下脚步,侧头对身旁的李连生低声吩咐:“让你的人在外面候着,没有吩咐不许进来,更不能碰周遭任何东西,切记。”

李连生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手下们严厉交代了几句,见众人都应声原地待命,这才回身跟上张天童,与其余人一同抬脚迈入大殿。

殿内光线昏暗,唯有神龛前的长明灯亮着,勉强照亮了中央的景象。神龛之上,一尊神像静静伫立,头戴垂珠冕旒,身着绣着九色云霞的朝服,三绺长须如墨玉般垂至胸口,面容既有老者的慈祥温和,眉宇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神龛前的石案上,一盏长明灯不知燃了多少年,此刻仍跳动着微弱的火苗,灯前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件玉制的珍馐,色泽温润,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这不是青华大帝吗?”陈明乾盯着神像,忍不住低呼出声,语气里满是惊讶。

李连生凑近几步,仔细端详着神像的样貌,越看越觉得熟悉,确实与传说中青华大帝的形象分毫不差。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都带着同样的疑惑:这分明是座古墓,怎么会将青华大帝的神像供奉在此?这不合常理的景象,让大殿内的气氛愈发诡异起来。

火把的光在大殿四壁投下晃动的影子,众人目光扫过每一寸角落,除了冰冷的石墙与空旷的地面,再无他物。

陈明乾绕殿一周,连墙角的缝隙都仔细查看,他眉头微蹙,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这里干净得不像久无人至,却也找不到半分异常。

李连生扬手招呼着身后一众兄弟,快步跟进大殿。“走,去后院那边探探。” 张天童压着声音低喝,率先穿过神像后方那道石门。

就在他脚步刚落的瞬间,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横在身前,僵直如铁铸般纹丝不动。

紧随其后的陈明乾收势不及,险些一头撞上去,待看清那黑影的模样,浑身猛地一激灵,下意识踉跄后退半步,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抽气,惊得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后面的人见前头突然没了动静,一个个面露疑色,纷纷拨开同伴往前围拢。

李连生拨开人群挤到最前,目光一扫便定格在张天童身前那尊雕像上 ——这雕像姿态实在怪异,分明是奔逃中被骤然定格的模样,脸上双目圆睁如铜铃,嘴巴微微张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逼真程度,脸颊上暴起的青筋如蚯蚓般扭曲,唇边根根分明的胡须绒毛纤毫毕现,就连额角滚落的汗珠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晶莹的弧度仿佛下一刻就会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微的声响。

李连生的目光移到雕像的衣着上,瞳孔猛地一缩,差点失声叫出来——那身短打劲装,腰间系着的宽腰带,分明就是兄弟们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换上的行头!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他猛地转头环顾四周。院子里的长明灯幽黄的光晕将四周映照得影影绰绰。

只见空旷的院子里,人影幢幢,一个个僵硬的身影从暗处显现出来,或立或蹲,或奔或伏,在灯火下投下扭曲的暗影,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院子围了起来。

长明灯昏黄的光线中,后院里后殿的轮廓骤然清晰。三座宫殿呈品字排开,主殿比大殿稍小些,两侧偏殿则像护卫般肃立。

院中石灯幢蒙着层灰尘,火光舔过灯座上的纹路,在宫殿的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宫殿在一派庄严里裹着股化不开的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一行人向着后殿挪动,沿途的雕像愈发密集,几乎到了擦肩而过的地步。

火光摇曳中,这些雕像的面容愈发清晰 —— 它们不仅穿着和兄弟们一模一样的短褂劲装,连眉眼轮廓、甚至嘴角的痣都与身边同伴分毫不差,看得众人面面相觑,心底的疑惑像潮水般翻涌,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陈明乾发现地上有个物件,弯腰拾起一看,竟然是根火把,手指不经意间触到火芯处,竟还能摸到一丝残留的温热。

这发现让他心头一震,连忙将火把举高。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在四周捡起了更多火把,握着余温未散的木柄,众人面面相觑,眼底的疑惑更深,谁也说不清这诡异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幼娘盯着身旁一尊雕像出神,那雕像手中赫然握着一支火把,连火焰腾跃的弧度、边缘的纹路都雕刻得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会燃起真的火光。

“看来,刚才先进来的人,肯定也到过这儿。” 陈明乾举着手中尚有余温的火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紧。

李连生望着遍地散落的火把,又扫过那些与兄弟们容貌酷似的雕像,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疑惑与焦灼在胸腔里翻腾不休。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后背的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裴婉君走到院子中间时,下意识抬头,倒吸了口凉气——洞顶悬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正幽幽透着淡蓝色的光,像块浸在水里的冰,而光的落点,恰好罩住整个后殿,仿佛某种无声的注视。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过一个个雕像,连呼吸都放轻了,只剩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院里炸开,格外刺耳。

刚到殿门口,长明灯的光在门内投出个婀娜的影子,腰肢纤细,仿佛下一秒就要迎面走来。

张天童朝众人摆了摆手,举着火把慢慢挪进去,光晕里渐渐显出轮廓——原是尊白玉雕成的女子像,和真人一般高矮,肌肤在灯下泛着暖白的光,竟像有血有肉。

那女子眉眼弯弯,脸颊圆圆的,嘴角还噙着点笑意,栩栩如生得让人不敢久看。

李连生的目光死死钉在门口那尊雕像上,喉头猛地一紧 —— 那眉眼轮廓、甚至嘴角那道浅浅的疤痕,分明就是元五郎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这些散布在院中的雕像,从身形姿态到衣着打扮,竟和其他兄弟分毫不差,仿佛是照着他们的模样拓印下来的一般。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节节攀升,混着寻找不到总把头和道长的焦躁,在他胸腔里翻涌成骇人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总把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为何进到此处后就没了踪迹?这些诡异的雕像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和兄弟们长得这般…… 逼真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无数疑问像毒蛇般钻进脑海,让他指尖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他心神不宁地迈进殿门,脚下的青砖冰凉刺骨。抬眼望去的瞬间,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殿中那尊女子雕像四周。整整齐齐立着八尊仆从模样的雕像。他们或弯腰擦拭手中玉簪,或踮脚托着金镯细看,或伸手要将一串明珠递向身侧,每一个动作都鲜活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可那石头的灰白却无情地昭示着死寂。

而在仆从雕像靠里的位置,几尊身形迥异的雕像更让李连生倒抽一口冷气。他捂住嘴,指尖微微发颤,那几个雕像和总镖头,还有那蓝衣道人他们如出一辙。

怎么会这样?她脑中飞速旋转,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浮现。

“这,这些雕像怎么那么……那么像总把头他们……”李连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一步步挪过去,眼睛死死盯着总把头的雕像,那熟悉的面容此刻却像一把钝刀,割得他心口生疼。

“就是他们。”张天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得像含着冰,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地上。

李连生猛地回头看向张天童,眼里瞬间涌上复杂的情绪——震惊、难以置信,还有深深的悲恸。他再转回头,望着总把头石雕的眼睛,那石头刻成的眼珠仿佛还带着往日的威严,可再也不会对他露出半分温和。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想伸手去碰碰那冰冷的石面,指尖却在半空中僵住,既怕这是一场噩梦,一碰就碎,又怕这是残酷的现实,一碰就痛彻心扉。手就那样悬着,像一片找不到落点的枯叶。

李连生带来的一众兄弟听闻总把头他们竟变成了雕像,顿时如遭雷击,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人群里瞬间响起嗡嗡的嘀咕声,恐慌像潮水般悄然蔓延。

张天童见场面渐渐失控,眉头猛地一拧,几步冲到仍对着雕像失魂落魄的李连生身边,一把将他拽转过身,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你要是再这么失魂落魄,跟着你一起进来的兄弟,迟早都得变成他们这副模样!”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李连生心上。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兄弟 —— 他们或缩着肩膀,或攥紧了火把,眼里满是迷茫与深藏的恐惧。

一股责任感骤然压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抹掉眼角的湿意,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多了几分镇定:“接下来…… 该怎么办?”

“先把情况查清楚再说。”张天童一挥手,带着一众人等先去两侧偏殿查看。偏殿内立着不少宫女仆从的雕像,个个姿态各异,或立或侍,面容栩栩如生,竟与活人无异。

殿内布置与主殿大同小异,案几、屏风样样俱全,不同的是,偏殿是仿照仆从们在世时的起居之所陈设,只是除了这些雕像,再无半分人气。

裴婉君的目光在殿内扫过,这殿内的布置,分明是照着墓主人生前居所造的,玉石食案上摆着玉碗玉筷,汉白玉的床榻上铺着暗纹锦缎,连妆奁都是鎏金的,样样精致得晃眼。

一行人回到主殿门口,张天童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纳罕:这分明是座墓穴,规模如此宏大,怎么连棺椁的影子都没见着?

众人手持火把,聚集在主殿前。火光熊熊,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却也将四周墙上的阴影拉得老长,人影闪动,平添几分诡异。

裴婉君望着这座深埋地下的宫殿,忍不住轻声感叹:“这宫殿藏在墓穴之中,如此隐秘,外人又如何能来这里祭祀呢?”

这话一出,张天童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里虽是墓穴,可这般规格的大墓,断没有不设祭祀之地的道理!”说罢,他转头对陈明乾等人吩咐道:“大伙儿仔细找找,定有机关!”

众人闻言,立刻行动起来。院子里的石板、主殿的梁柱、偏殿的案台……但凡能藏机关的地方都被翻查了个遍,就连大殿的地砖都一块块试过,却依旧一无所获,连半分机关的影子都没找到。

韩幼娘举着火把凑近那尊女子雕像,火光在冰冷的石面上跳动,将雕像的细节照得愈发清晰。

只见雕像右手平托,掌心静静躺着一件蓝宝石首饰,幽蓝的光泽在火光下流转;左手则伸出食指直指屋顶,指尖那枚祖母绿戒指在暗处泛着莹润的绿光,仿佛藏着某种隐秘的指引。

她凝视着雕像的面庞,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正蹙眉思索时,恰逢裴婉君循着火光走了过来,韩幼娘目光在雕像和裴婉君脸上来回一扫,猛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婉君,你看!这雕像竟和你长得这般像!”

裴婉君本在蹙眉思索殿中怪事,闻言立刻将目光投向雕像面容。细细一看,那眉眼轮廓、鼻梁弧度竟真与自己有几分重合,尤其是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是像得惊人。

她不由自主地盯着雕像的眼睛,那石眸虽无神采,却仿佛有某种魔力,让她渐渐失神。四周的脚步声、低语声都在悄然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与这尊雕像相对而立。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语钻入耳畔 —— 像是无数人在暗处窃窃私语,又像是冷风穿过石缝的呜咽,缥缈得抓不住源头。

恍惚间,一幅幅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闪现:庄严的宫殿、跪拜的人影、奢华的宝石…… 竟与先前石壁上那三幅诡异壁画的内容如出一辙。

最后的画面里,女子被一众仆从的簇拥着步入殿内,步态优雅。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细细梳理云鬓,又对着镜中影打量片刻,随后伸手去开桌上的妆奁盒。

就在这时,那女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猛地转过头来——那双眼睛,竟直直看向了裴婉君!

那张脸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婉君,仿佛能穿透虚空!吓得裴婉君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韩幼娘察觉到裴婉君一动不动紧盯着雕像,见她神色不对,身子微微发抖,眼神也有些涣散,连忙快步走近,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唤道:“婉君!”

裴婉君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挣脱,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也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韩幼娘关切地问道,“看你眼神迷茫,还一个劲儿发抖。”

裴婉君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未散的颤意:“我没事……只是刚才突然看到一些景象……”

“哦?是何景象?”一旁的张天童突然问道。

原来他正全神贯注地在殿内搜寻机关的蛛丝马迹,指尖刚触到一处石壁的凹陷,耳畔却飘来韩幼娘与裴婉君的低语。

那对话里藏着几分惊疑,让他心头一动,下意识便脱口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裴婉君见他发问,便将方才瞥见的异状一五一十道来。

张天童眉头微蹙,指尖敲击着火把的木柄沉思起来。他抬眼扫过殿内的陈设:雕花的木床、摆着铜镜的妆台、墙角的香炉……一切都像是精心复刻了某人的卧房,却又在规整中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违和。“不对,”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笃定,“这殿里的布置,不光是重现墓主人生前光景,恐怕每一处都是机关的关键。”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目光齐刷刷扫向殿内的每一个角落,连地砖的纹路、梁柱的雕花也没放过。

张天童走向那几尊雕像,越看越觉得古怪。其中那个小道士模样的石雕,姿态格外诡异:身躯明显前倾,仿佛要朝前方倾倒,右手直直伸出,指尖距离旁边的妆奁盒不过一尺左右,却偏偏在这临门一脚的位置僵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了半空中。

那伸出的手掌五指微张,似要去取盒中物,又似要推开什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张力。

张天童目光一转,落在一旁那尊老道士雕像上 —— 只见老道双目圆睁,视线正死死锁在角落的妆匣上,仿佛要将那物件看穿。

他又扫向总把头的雕像,虽见对方脑袋已然转向另一侧,但脖颈的弧度、眼角的余光,分明都带着刚从妆匣方向移开的痕迹。

他心中一动,快步走到妆匣前俯身细看。这妆匣形制颇为奇特,共分四层,上三层都裹着流光的黄金,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与瑞兽,唯有最底下一层,却是素净的黑漆木面,与上面的华贵金饰形成刺眼的反差。

电光火石间,张天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脸上倏地绽开笑意,“找到了!机关定然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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