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程文垣的解释,赵尔忱决定和秋雁好好谈谈,她回到卧房,让小果去将秋雁叫来。
秋雁正在吩咐梨子做事呢,小果来说赵尔忱找她,头皮一阵发麻,幽怨的看了陈五一眼,祈祷他不要向公主殿下告状,然后欲哭无泪的跟着小果上楼去了。
陈五自刚刚心跳加速后,转身去膳房的路上,又被秋雁姑娘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他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秋雁走了都没发觉。
秋雁进了赵尔忱的屋子,走到书案前,局促的开口道:“侯爷,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做?”
赵尔忱放下手中的茶盏,长叹了一口气:“秋雁,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秋雁:?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秋雁虽见识少,三两个别家的侍女好友还是有的,其中就有被主子收了房的。
那家主人单独把小蝶叫进屋去,开头就问小蝶跟自己多少年了,紧接着让小蝶以后伺候自己,从端茶倒水改为暖床陪睡。
秋雁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侯爷当初不是说要放自己出去嫁人吗?怎么还说这种话呢?
且不说她没有婚嫁的意愿,就是给人做妾也不能给侯爷做妾啊,在公主手底下讨生活,秋雁不敢想自己以后的人生会有多么悲惨。
一想到这,秋雁唰的跪下,“侯爷,十二年了,我也不想离开侯爷,但是我已心有所属,以后成婚了怕是不能常伴侯爷身侧了。”
赵尔忱正打算让秋雁别胡思乱想,就被秋雁扔了个重磅消息,“你有心上人?谁?我认识吗?”
秋雁支支吾吾道:“我虽心悦于他,但还不曾和他说明呢。”
“这样啊。”赵尔忱有些欣慰的说:“你和小果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最是信任你们两个了,既然你俩都有了着落,那我也不多说什么。”
“多谢侯爷。”秋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赵尔忱皱眉,“至于你说什么成婚后不能侍候我,那你倒是不用忧心,我身边的位置是你和小果的,即使你成婚了,也能回来做事,成婚和做工也不冲突。”
“若你实在专注家庭,那我再挑个人接替你的位置。”
秋雁连忙说道:“不不不,我对家庭没什么执念,不管我成不成婚,都能正常做事,侯爷不用另寻他人。”
秋雁都这么说了,赵尔忱安慰道:“那也行,你看着办就是,只要你和小果在我身边一日,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走了别说我不习惯,就是阿迟和小果都不习惯。”
赵尔忱快二十岁了,已经习惯了身边所有人,若这时有个不熟的人闯进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朝夕相处,那还真是不自在。
嗯?秋雁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若是走了,公主殿下也会不习惯吗?”
赵尔忱终于想起来,自己叫秋雁来的目的是为了表示谢迟望对她并无敌意:“自然是会不习惯的,你做事周全,与我相处又有分寸,阿迟他最看好你,你若是走了,换个别人来我身边,他还不乐意呢。”
其实谢迟望没什么不乐意的,因为他知道赵尔忱没有喜欢女子的癖好,但为了安秋雁的心,赵尔忱顺嘴就把谢迟望卖了。
秋雁眼睛一亮,公主殿下这是看见她的真心了?老天有眼,她对侯爷绝对没有半分邪念,公主殿下英明,看出了这一点。
秋雁的心情急转直上,露出毫无负担的笑容,“我也没有侯爷说得那么好,是侯爷抬举我,公主殿下才看得上我。”
见秋雁放松了,对她的态度也一如往常,赵尔忱就放心了,叮嘱了几句就让秋雁出去了。
秋雁脚步轻快的下了楼,在楼梯口遇到陈五,还心情颇好的向他打了个招呼,不管怎么说,那是公主殿下的人,与他交好总是没错的。
一刻钟前,秋雁上楼后,陈五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快步去找他弟弟陈六,陈六正在驿站周围巡视,被陈五一把拉到角落里,不满道:“哥,你干什么?”
陈五蹲在地上,问道:“小六,我问你,若有个女子总是看你,是什么意思?”
陈五从没谈过恋爱,但陈六是有两情相悦的女子的,陈五觉得问他再合适不过了。
陈六瞪大了眼睛,“哥,谁看你了?”
陈五推了他一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回答问题就是。”
“哦。”陈六挠挠头:“那女子总是看你,那就是心悦于你呗,只是不好意思说。”
陈五的眼睛都亮了,“你说真的?”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若她不喜欢你,她看你做什么?闲着没事干?总不能是讨厌你才看你吧?”陈六耐心给他哥分析道。
陈五一想,句句有理,一想到那个姑娘有可能心悦于自己,他就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陈六一脸牙疼的表情,看着他哥:“哥,到底是谁喜欢你啊?你看你笑成傻子了。之前在军营里,有姑娘跑来约你去看灯会,你都不解风情的。”
陈家兄弟从前同袍的妹妹就喜欢陈五,乞巧节前几日,小姑娘鼓起勇气跑到军营门口堵陈五,约他一起去灯会。陈五这个傻子,直愣愣的说男女有别,不好单独出门,姑娘还是让同袍陪她去为好,他这个外男就不掺和了。
如今怎么又开窍了?
“去去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陈五对自家弟弟是用完就扔,站起身往屋里走,准备上楼去。
然后就在楼梯口遇见了秋雁姑娘,秋雁姑娘笑意盈盈的和他打招呼,陈五的大脑运转得飞快,也强装镇定的回应了对方。
其实秋雁只是心情好,看到谁都打个招呼,没想到陈五能热情的回应他,这人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竟还能憋出几句好听的问候话来,秋雁稀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又高又壮的汉子。
陈五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烫熟了,得亏皮肤较黑,才没让人看出来。
秋雁看着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知为何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告了别,转身就往膳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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