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霏解释道:“当时祈因离开驭界枢太久而开始苏醒,柷敔便希望让她到人界真正‘生活’一段时间。”补充道:“于是我们将他们两人一同带回乌岩村,并在之后一直让小桓暗中监视他们,希望查出越今朝的来历。”
越今朝看完信后转身,神情异常沉重。葛清霏看向越今朝:“我们发现你的左眼似乎不能见光,因此为你特制了这个眼罩。”她拿出一个玉蝶:“而且,通过它,我们可以随时监视你们的位置。”
居十方挠了挠头,疑惑道:“那……你们查出今朝的真正身世了吗?”
嬴旭危告知道:“你们既然对此事如此好奇,不如明日随我们一同前往天晴之海,亲自见证。”
居十方狐疑道:“天晴之海?亲自见证?”
嬴旭危看向手中钥环:“雾魂将时间延缓至极点的瞬间,可在时间之流中打开一丝缺口,使人进入时间之隙,回返过去,见证当时的情景。”
闲卿抱臂道:“而雾魂如今正被柷敔血缚……”疑惑道:“说起来,你们将祈带回驭界枢,是认为柷敔的理智已将近崩溃?”沉凝道:“是因为最近神州各地发生的启魂圣宗信徒石化之事?”
葛清霏解释道:“不错,月前,我们收集的启魂珠已可为柷敔提供足够的生命力。珠子都保管在驭界枢,按时送往天晴之海。”补充道:“圣宗被剿灭前,还在许多信众身上种下启魂珠。但只要柷敔飞升离开人界,这些启魂珠自然会脱落。”沉凝道:“然而最近柷敔却擅自催化、吸食信众们身上残存的启魂珠。她这一举动,显然已是彻底堕入黑暗的前兆。”
越今朝看向手中的信,越祈难过道:“就是说……我很快就得去……杀柷敔了?”
嬴旭危明确道:“你便是为此而生。”
明绣抱臂沉思,越祈闭目沉默不语:“……”
越今朝闭目蹙眉沉思,然后走到扁络桓面前,拿起手中那封信,沉声道:“这信是真的?”
扁络桓看着这封信,轻叹回复道:“我比你更不愿信。”迟疑道:“按这信上所说。”闭目语塞道:“我……”
越今朝也闭目沉默:“……”他看向嬴旭危沉声道:“你真准备按这信上写的去做?”
嬴旭危走了过来,轻声道:“不错。”
越今朝指着扁络桓,沉声道:“就算这等于要他去——”闭目别开脸。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嬴旭危回应道:“不错。”
越今朝沉凝低语:“真相真的竟是如此吗……”缓缓闭目,再次睁眼坚决道:“明天,我会和你们一起去天晴之海。”转身向出口走去。
闲卿出声打断:“稍等,我还有一问。”
越今朝在门口驻足,闲卿上前一步,疑惑道:“洛埋名与你们是何关系?”
嬴旭危解释道:“他一心摆脱热海血缚,而柷敔又觊觎热海中的生命力,于是我们只能设法插手其间,以免热海钥环落入柷敔手中。”告知道:“眼下,你们只需知晓这些。”
闲卿冷笑:“呵~~”转身离开房间,众人也缓步跟上。
葛清霏突然唤道:“祈。”众人立即驻足原地,越今朝沉声道:“按那信上写的,祈现在不是更应该跟我在一起吗?”
越祈抬眸看向他,葛清霏走上前时,扁络桓打断道:“老大,清霏姐。”
葛清霏驻足回首看他,扁络桓看向嬴旭危,他对葛清霏点了点头。葛清霏只好告知道:“我会吩咐守卫,你们可以在驭界枢里随意走动,城内中层东北角已给你们收拾了房间。”她眯着眼睛:“即便你们想离开驭界枢也行。”活动机关臂警告道:“但如果你和祈意图逃走……”微微一笑:“呵~~”
越今朝握紧拳头,闭目咬牙片刻,睁开眼冷笑道:“那还真是多谢你们招待了。”众人走出了房间。
等他们都离开房间,扁络桓轻声道:“祈的血已经取得,计划正在进行中。”他低声继续:“他们以后恐怕再难有这样悠闲的时光。”沉寂片刻后,又道:“不过是半天而已,不碍事。”
众人离开房间后,闲卿环顾四周,轻笑道:“想不到人类居然可以制造出这样飞行于空中的堡垒,如此的成长性,确非妖族可比。”
越今朝疑惑道:“明姑娘的云来石,不也可以飞行吗?”
明绣解释道:“据师父说,云来石是上古留下的神石,并非凡人所造。”
居十方沉默不语,随后沉凝道:“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城堡似乎是用机关术制造而成,但又融合了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喃喃低语:“真没想到世间竟有人能造出这样的飞空城,真是天才……”
众人向东北方向走去,越今朝沉凝道:“祈是……利用柷敔的血来造人,这真的可能吗?”
居十方沉思片刻:“我想或许是真的。”他看向周围:“这座‘驭界枢’内所使用的机关术比我所知的要高超得多,他们既然拥有这样的技术,那再有什么神奇的法术可以造人,我觉得也都是可能的。”
明绣沉凝道:“另外,没想到衡道众中竟也有九泉守护,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究竟想要干什么?”
越今朝分析道:“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想要弄清嬴旭危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就只有和他们一起去一趟天晴之海了。”他看向越祈:“祈,你说呢?”
越祈点头:“嗯,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去哪都可以!”
闲卿心中思绪:“(柷敔竟然是鲲——难怪之前在天晴之海时总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若将来真要和上古巨兽对峙,胜算是……)”他微微一笑:“(呵,想想都头大啊。)”
众人来到东北角的房间,居十方与越今朝闲聊。闲卿正坐在床边,越祈依靠在柜子旁坐下。明绣靠在门边沉思,随后走到越今朝身旁,疑惑道:“越公子,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越今朝转身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苦恼,蹙眉道:“那信里写了我的身世。”他沉凝道:“虽然看起来挺荒诞。”轻抚下巴:“不过……”沉寂片刻:“以我们经历的种种来看。”闭目道:“这或许是真的。”
闲卿轻声道:“看来,眼下你是不准备把信的内容告知我们了。”
居十方看了看闲卿,明绣只好坚定道:“嗯,那我们便明天亲眼去见证吧。”
居十方点了点头:“嗯。”他安慰道:“放心,不管怎样。”挠头笑道:“有我们在呢。”
越今朝看了看众人,叹气道:“老实说,刚才我心里挺慌挺不安的。”他看向越祈,苦涩道:“之前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祈的扈生,现在又来这一出……”对众人感激道:“还好有你们在,谢谢你们。”
居十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们是朋友嘛。”
明绣别开脸沉默:“……”闲卿目光移向越祈,她抱着双膝在沉思,疑惑道:“小越在发呆呢?”
越祈微微一顿:“嗯?不是吧。”她站了起来问道:“今朝。”难过道:“我以后真的得去杀柷敔吗?”
越今朝沉默不语:“……”明绣看着她也沉默:“……”转头看向越今朝,越祈抬眸唤道:“今朝?”
越今朝目光直视着她:“以后会怎样。”摇头道:“我现在也没法确定。”轻声告知道:“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他走到越祈身旁,拍着她的头坚定道:“不管事情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你面对。”
越祈点了点头:“嗯……”明绣走了过来问道:“你自己是如何想的?”质问道:“你想杀了柷敔吗?”
越祈转头疑惑道:“……我?”明绣质问道:“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不做决定吗?”
越祈垂首低声道:“我想了好一会。”低落道:“可是我想不明白……”
明绣抱臂蹙眉道:“于是便将自己的问题推给别人?”
越今朝立即打断道:“明姑娘,祈和我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明绣转头看着他:“如此说,是明绣失礼了。”她看向越祈沉声道:“不过既已开了话头,我忍不住想一吐为快——”蹙眉直视着她:“越祈,我看不惯你这点很久了。”厉声道:“无论何时都顶着一张白痴脸,几乎毫无主见,遇到问题就交给别人思考,你有认真活过一天吗?”
越今朝看向明绣不语,居十方略显惊讶,闲卿闭目微微一笑。
越祈垂首语塞道:“我……”
明绣沉声道:“越姑娘,你是越公子的责任,不是我的。”她看向越今朝:“既然他并不以为你有何不妥,你也不必向我解释什么。”转身迈步离开,留下一句:“我出去走走,明早见。”很快离开了房间。
居十方定定看着房门,惊讶不已地道:“好久没看过这么……‘笑里藏刀’的明绣姑娘了。”他挠头笑了笑:“好像还有点怀念……”沉凝道:“顾叔出事后,她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
越今朝点了点头:“……嗯。”
房间里沉寂片刻,居十方连忙解释:“今朝,小越,我觉得,明姑娘……”
越祈看向越今朝:“今朝。”她歪着头摸了摸脑袋:“我觉得明绣姐是为我好才骂我的。”
越今朝走到她面前,掐着她的脸蛋咬牙道:“你也知道啊?”
越祈口齿不清:“我不是笨蛋啊。”
越今朝放下手笑道:“是~你不笨蛋。”拍了拍她的头:“我笨蛋~~”他叹气两手一摊:“我们是挺笨蛋的,两个人相依为命久了,连怎么独立生活都忘了。”回忆道:“之前,顾前辈也说过,让你遇事多自己想想。”摇头道:“那时我还觉得他是想让你离开我……”提议道:“我们去向明姑娘道歉加道谢吧。”
越祈点头:“嗯。”然后低落道:“不过明绣姐好像挺生气的样子……”
闲卿解释道:“小绣儿可不会生外人的气。”他站起身走了过来:“小越敢自己去找小绣儿道歉吗?”
越今朝也附和道:“没错,你自己去吧?”
越祈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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