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汉军在此驻扎还有另一层考量——等待日不落从本土派来的援军动向。
天竺不会凭空消失,进攻时机可以掌控,真正令人担忧的是那支来自欧洲的增援部队。
天竺海辽阔无边,沿岸线绵延万里,日不落在此经营百年,对地形远比汉军熟悉。
倘若未能在海上将其拦截,对方极有可能借地利悄然登陆,神不知鬼不觉地踏上陆地。
一旦让他们成功靠岸,再想围剿便会困难重重。
因此,现阶段汉军的核心任务,便是阻截这支自欧洲远道而来的英军援兵!
要实现这一目标,必须依靠海军力量。
由天朝本土驶来的舰队,与从北非殖民地回防的船队会合后,在浩瀚的天竺洋面上展开布防。
从非洲南端的好望角,到天竺西海岸,横跨数千里的海域中,汉军舰只织成一张严密的大网,静候敌人踏入陷阱。
而在欧洲,日不落议会经过多次激烈争执,终于拍板决定向南亚派遣援军。
促使他们下定决心的关键,正是天朝军队进入锡兰的消息。
这一刻,日不落才真正意识到汉军逼近的威胁。
与此同时,他们在天竺的殖民地总督连日电报求援,语气急迫。
倘若本土再无回应,恐将寒了前线将士之心——那些驻守的官兵可能认为母国弃之不顾,面对来势汹汹的汉军,未必愿意死战到底,甚至可能主动投降。
真到了那一步,哪怕援军最终抵达,也已无力回天。
所以,他们必须有所表示,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支援也好……
现任天竺总督约翰·劳伦斯爵士,并非军人出身,而是贵族世家子弟。
家族费尽心机将他安插至此,本意是让他在这富庶之地捞取利益,积累财富与政治资本,以便日后返回本土谋求高位。
可如今,这个原本人人觊觎的肥差,却成了谁碰谁烫手的烂摊子。
劳伦斯深知,继续留下不仅捞不到功劳,还可能背负丢失殖民地的罪责。
明明决策失误的是雾都那群政客,到最后却要由他这个地方大员来担责,他岂能甘心?
若不是那些人自作聪明,在与天朝签有条约的情况下仍偷袭其北非属地,激怒强邻,战火怎会烧到自己头上?
他什么都没干,却要替别人承担后果,难道只因地处前线,就得认命不成?
他绝不愿替人收拾残局,更不想成为替罪羊。
早前他就盘算着脱身之策,只差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而眼下,本土迟迟按兵不动、拒不派援,正好成了他最合适的借口。
将来就算天竺失守,他也可以说:是母国见死不救,致使孤军奋战、终告沦陷;若当初及时增援,结局未必如此。
反正本土确实未发一兵一卒,后续局势如何无人能证,他自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劳伦斯总督心里那点盘算,在雾都这些老练政客眼中可谓昭然若揭。
他们自然不愿为此担责,尤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天竺早已守不住了!
哪怕日不落倾尽全国之力,调遣数十万乃至百万大军奔赴天竺与天朝交战,也难以在对方家门口打赢这场仗。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便注定失败,既然结局已定,那不如早早脱身,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让别人替自己背锅才是上策。
日不落正府高层个个打着推诿的算盘,足见他们对这场战事已彻底丧失信心。
然而,与文官集团的悲观情绪不同,军方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并未陷入绝望。
当听说天朝舰队驻扎锡兰的消息后,军方反而精神大振,士气陡然高涨。
“锡兰地理位置确实便利,东西海岸皆可兼顾,看似是理想的部署点。”
“可贪图全面掌控,往往导致处处失守。
天朝人以为凭几艘战舰就能封锁整个天竺海域,未免太过天真!”
皇家海军称雄海上数百年,对世界各大洋的水文气候了如指掌。
而天朝虽近年崛起为海上强国,但历史积淀终究无法与之相比。
尽管海军高层也承认,在正面交锋中,天朝凭借装备优势可能压制己方,英军未必能胜过汉军。
但他们坚信,只要善用自身长处——丰富的远洋经验与对复杂海况的熟悉程度,便可悄然避开敌方耳目,寻机在天竺沿岸登陆,将援军顺利送上陆地,这并非难事。
更进一步,一旦调动起天朝海军主力,使其兵力分散、阵型松动,便可伺机捕捉其破绽。
届时集中精锐力量突袭薄弱环节,极有可能一击逆转,洗刷地中海战与虎门惨败的耻辱!
最终,日不落海军护送约十一万陆军,自本土启航,沿非洲西岸南下,抵达南非补给后绕过好望角,驶入天竺洋,准备在天竺本土实施登陆。
这支远征舰队刚离开欧洲时,便已被潜伏当地的天朝情报人员盯上。
所有动向都被迅速译成电码,及时传回国内,使天朝海军始终掌握其大致方位与航向。
然而,非洲大部分地区皆为欧洲列强殖民地,天朝人员因外貌特征过于醒目,难以长期潜伏。
因此在非洲的情报体系远不如在欧洲完善。
虽有重金收买当地欧洲侨民与土着协助打探消息,但这些人所提供的情报真假难辨,价值几何亦无法确信。
正因如此,自英军舰队进入南非之后,其后续行踪便逐渐脱离了天朝的掌控。
面对这一变局,海军多次召开作战会议,研判敌军可能选择的航线。
“从南非出发,日不落舰队有多条路径可选。
其一是传统航线,贴着东非海岸北上。
这条路线靠近陆地,一旦遭遇风暴或其他险情,可就近靠港避险,安全性较高。”
“但弊端也很明显——航行期间极易被过往商船或中立国船只发现行踪,进而暴露目标,落入我方监控。”
“因此,他们更可能选择另一条隐秘路线:绕开莫桑比克海峡,从马达加斯加以东海域穿行,经圣但尼等岛屿中途补给后横跨天竺洋,直扑天竺海岸。”
这条航路太过遥远,中途要穿越赤道附近的静风区,周围可供停靠补给的港口又寥寥无几。
一旦船队遭遇风暴或其他突发情况,连个避险的地方都找不到,风险极高。
平常时候,根本不会有船只冒险走这条路!
作战室中央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天竺洋海图,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正站在图前,向在场众人讲解英军可能采取的航行方向。
大汉海军虽然实力雄厚,但若无法准确预判敌方动向,扑了个空,那再强的战力也无从施展,局面只会陷入被动。
因此,要想成功拦截英军舰队,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锁定他们的行进路线。
回想当年对马海峡之战,俄军舰队远道自波罗的海而来,选择本就不多。
即便如此,曰军仍派出大量侦察舰只,四处搜寻其踪迹。
哪怕知道对方极可能经由对马海峡,若不能掌握确切通过时间,也无法完成围歼。
毕竟,联合舰队不可能长期滞留在海上干等,那样不仅耗费物资,更会拖垮士气,严重削弱战斗力。
如今汉军面临的处境,与当年曰军相似,甚至更为棘手——天竺洋的海域辽阔程度远超对马海峡,在这样一片浩瀚水域中寻找一支机动舰队,无异于大海捞针。
听完参谋的分析后,众人低声议论片刻,丁汝昌缓缓开口:“那么,参谋部目前判断,英军最有可能走哪条路线?”
这个问题问得关键。
因为它将直接决定后续兵力部署和战略安排。
随着丁汝昌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位年轻参谋身上。
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令他呼吸微微一滞。
他定了定神,沉声答道:“属下以为,英军七成可能性会选择第二条航线。”
“哦?说说你的依据。”
丁汝昌略感意外,语气中多了几分探究。
这位参谋他此前并未见过,但见其年纪尚轻,却能在众高级将领面前从容应对,不禁心生一丝赏识。
他有意考较一番,想看看这年轻人是否真有独到见解,值得重点培养。
大汉海军成立时日尚短,底子薄,人才储备远不如日不落或高卢这些老牌海上强国。
海军军官学校才刚办了几届,首届毕业生尚未完全成长起来。
正因为如此,每一名崭露头角的青年军官,都会被视作珍宝般悉心栽培。
“因为若想避开我军封锁,第二条航线的成功机会更大。”
丁汝昌微微颔首。
这一点确实成立——第一条路线必须经过莫桑比克海峡,只要我军在峡口布设数艘侦察舰,便可牢牢掌握敌舰动向。
一旦发现目标,便可持续派遣舰艇接力追踪,使敌军全程暴露在我方监视之下。
如此一来,英军妄图秘密登陆天竺,纯属妄想。
而第二条航线则不同,没有地理瓶颈限制,可供选择的路径极广。
面对如此开阔的洋面,纵使我军侦巡力量再强,也不可能覆盖每一寸海域。
敌人趁隙溜过的概率极大。
“可走这条线,沿途几乎没有补给点。
英军难道不怕途中发生意外?”有人提出质疑,“万一遭遇风暴,孤立无援,整支舰队都有覆灭之虞。
这种高风险路线,他们真的敢选吗?”
“我觉得他们会选第二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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