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紫禁城的夜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悍然撕裂。声音来自他们头顶,来自那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冷光泽的琉璃瓦顶!
张一斌刚刚凭借超凡的跆拳道身法,以一招惊世骇俗的“旋风踢”破去了七名锦衣卫组成的绝杀刀阵,此刻正是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倒在地上呻吟的锦衣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齐刷刷向上望去。
只见一道黑影如同被折断翅膀的夜枭,从殿顶重重跌落,“嘭”地一声砸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再无声息。那人穿着夜行衣,手中却紧握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弓弩——绝非这个时代的产物!
“有埋伏!”欧阳菲菲反应极快,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尖锐的警示。她一直处于相对安全的殿角阴影中,负责警戒和策应。
几乎在欧阳菲菲出声的同时,殿顶四周“噌噌噌”立起十数道身影,人人黑衣蒙面,手持强弓劲弩,那弩箭的箭镞在稀薄的月光下,反射出诡异的蓝光,显然淬了剧毒。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透着专业的冷酷,与方才那些讲究阵势堂堂正正的锦衣卫截然不同,更像是专业的杀手、死士。
“东厂的番子!是吴老二的钩子!”陈文昌瞬间明悟,脸色变得铁青。他们之前的侦查重点一直在明面的锦衣卫巡逻规律和宫墙守卫上,没想到东厂的人如此阴狠狡诈,竟一直按兵不动,潜伏在更高的殿顶,坐看他们与锦衣卫两败俱伤,此刻才出来收割战场,做那得利的渔翁!
“好一招黄雀在后。”张一斌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方才破阵他已耗力不少,此刻面对更多、更阴险的敌人,肌肉瞬间再次绷紧。他迅速移动,与罗子建、陈文昌呈三角之势,将欧阳菲菲护在中间。
为首一名东厂档头,声音尖细阴冷,如同毒蛇吐信:“哼,胆大包天的逆贼,竟敢夜闯大内,惊扰圣驾!留下碧云剑,或许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罗子建手握刚刚从一名锦衣卫小旗官手中夺来的腰刀,刀尖斜指地面,闻言冷笑:“全尸?老子还想要个全勤奖呢!想要剑,自己来拿!”他虽是考古学家,但常年野外工作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基本的防身格斗术并不陌生,此刻绝境之下,凶性也被激发出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那档头手一挥:“放箭!格杀勿论!”
霎时间,十数支淬毒弩箭带着死亡的尖啸,从不同角度覆盖而下!四人组所在的区域几乎无处可躲!
“小心!”张一斌怒吼一声,猛地一脚踢飞脚边一名锦衣卫的尸体,那尸体如同沙包般飞出,恰好挡住了射向欧阳菲菲的几支弩箭。同时他身形如鬼魅般晃动,利用高超的柔韧性和反应速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数箭,衣角却被箭风撕裂。
罗子建则更为狼狈,他挥刀格挡,“叮当”声中磕飞两箭,第三箭却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他心中骇然,这弩箭的力道和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陈文昌在箭雨袭来的瞬间,猛地将欧阳菲菲推向一根粗大的蟠龙金柱之后,自己则就地一滚,躲到了另一具尸体后面。箭矢“夺夺夺”地钉在柱子和地面上,深入寸许。
“不能被动挨打!”张一斌眼神锐利如鹰,对罗子建喊道,“老罗,制造混乱!”
罗子建立刻会意。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用这个时代材料勉强复刻的小型“急救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他之前研究火药配比时弄出来的失败品,虽不稳定爆炸,但烟雾极大。他用力将纸包朝殿顶东厂番子最密集的方向掷去,同时大喊:“看暗器!”
纸包在空中被一支弩箭射中,“噗”地一声爆开一大团浓密刺鼻的灰色烟雾,瞬间遮蔽了部分番子的视线,箭雨为之一滞。
“就是现在!”张一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如同猎豹般窜出,目标直指那名发号施令的档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几名番子见首领遇袭,立刻放弃弩箭,抽出腰间细刀扑了上来。这些东厂番子的武功路数阴狠刁钻,专攻下三路,与锦衣卫大开大合的风格迥异。张一斌的现代跆拳道招式刚猛凌厉,但在这种贴身缠斗和诡异刀法下,一时竟也显得有些掣肘,手臂和肩头瞬间添了几道血口。
“一斌,他们的合击有破绽,左下盘!”欧阳菲菲的声音从柱后传来,她虽不擅武力,但观察力极其敏锐,立刻指出了关键。
张一斌闻言,毫不迟疑,一个低扫接迅猛的转身后踢,果然击中了一名番子的膝关节,那人惨叫一声倒地。合击阵势瞬间出现缺口!
另一边,陈文昌也没闲着。他利用对建筑结构的深刻理解,在柱础、栏杆间灵活穿梭,不断捡起地上散落的锦衣卫佩刀或石块,干扰其他番子的射击。他甚至利用巧劲,搬动了一个看似装饰的石灯座,卡住了通往欧阳菲菲藏身之处的一条路径。
混乱中,罗子建与一名冲下来的番子短兵相接。他的刀法毫无章法,全凭一股狠劲和超越时代的身体素质硬抗。几次刀锋碰撞,震得他虎口发麻。眼看对方一刀直刺他心口,罗子建避无可避,情急之下,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物——那是一个小巧的、用于野外生火的镁棒打火石——对着番子的面门用力一刮!
“刺啦!”一簇极其耀眼、远超这个时代火折子亮度的白色火焰猛地爆开,伴随着大量火星扑向那番子的脸。
“啊!我的眼睛!”那番子猝不及防,被强光灼伤了眼睛,惨叫着捂脸后退,攻势顿解。罗子建趁机一刀结果了他,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这现代小工具竟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张一斌那边,在欧阳菲菲的精准“报点”下,他终于突破了护卫,逼近了那名档头。那档头武功不弱,一柄细刀使得如同毒蛇出洞,又快又毒。但张一斌的腿法更快,更猛!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直接砸开了对方格挡的刀身,紧接着一记教科书般的“侧踢”正中其胸口。
“咔嚓!”胸骨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那档头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殿柱上,眼看活不成了。
首领毙命,剩余的东厂番子出现了瞬间的慌乱。
“快!剑在哪里?”陈文昌趁此机会,冲到那名最初被张一斌踢晕的锦衣卫小旗官身边,从他怀中一把夺过了那个用黄绫包裹的长条物体——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碧云剑!
触手冰凉而沉重。陈文昌来不及细看,将其迅速背在身后。
“此地不宜久留!按原计划,从排水密道走!”欧阳菲菲从柱后闪出,语速飞快。他们之前凭借陈文昌的风水知识,找到了皇宫排水系统的一处隐秘入口,就在离此不远的一处假山之后。
四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由张一斌断后,罗子建开路,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疾奔。身后,反应过来的东厂番子和一些重新组织起来的锦衣卫发出了更加愤怒的吼声,紧追不舍。
穿过一道月亮门,奔过一条长廊,那片熟悉的、藏着密道入口的假山群终于近在眼前。罗子建一马当先,拨开茂密的藤蔓,露出了下方黑黢黢的洞口。
“快下去!”他低吼着。
欧阳菲菲率先钻入,陈文昌紧随其后。张一斌且战且退,又放倒了两个追得最近的番子,也翻身钻入洞中。罗子建最后一个进入,迅速将藤蔓恢复原状。
密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苔藓气味。四人暂时脱离了直接的刀剑威胁,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与未知。他们不敢点亮火折,只能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摸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朵竖起来倾听着身后的动静。
追兵的声音似乎被隔绝在了外面,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发现这个入口。
在死寂的黑暗中摸索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陈文昌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等等……你们听。”
众人屏息凝神。除了彼此粗重的呼吸和滴水声,远处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挖掘声?还有模糊的人语?
“前面……好像有人?”欧阳菲菲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就在这时,陈文昌感到背后背负的碧云剑,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这绝非金属正常的热胀冷缩或碰撞所能产生!
他猛地将剑取下,扯开黄绫。借着从密道转角处隐约透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不知来源的光线(或许是上方某处缝隙透下的月光),他骇然看到,那古朴的剑身之上,靠近剑格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然凭空多出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纹!而剑身靠近那裂纹的地方,正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淡蓝色的、如同电路板般的光晕,一闪即逝!
是刚才激烈的打斗震伤了它?还是……这柄来自未来的剑,在这个错误的时间地点,因为某种他们未知的原因,正在发生异变?
前有未知的堵截,后有凶狠的追兵,而他们赖以返回未来的唯一希望——碧云剑,竟在此刻出现了无法理解的损伤和异状。
黑暗的密道仿佛没有尽头,他们的逃亡之路,似乎才刚刚开始,就陷入了更大的迷局与危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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