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阳光把阳台晒得暖洋洋的。天宇正蹲在花池边修剪月季,指尖沾着些泥土,额角沁出细汗。美嘉端着两杯冰酸梅汤走过去,把其中一杯递给他,自己靠在栏杆上,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这是她鼓足了一早上的勇气才等来的机会。
“天宇,歇会儿吧,喝口酸梅汤。”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杯壁的水珠顺着手指滑到手背,有点凉。
天宇直起身,接过杯子一饮大半,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谢了,这梅汤熬得够味。”他抹了把汗,指尖的泥土蹭在脸颊上,像只刚刨过地的小熊。
美嘉没接话,只是盯着他脸颊的泥印看。昨晚她翻了半宿旧相册,找到张被压在最底下的照片:十岁的表哥蹲在老家院子里栽石榴树,鼻尖沾着泥,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和眼前这人侧脸的轮廓几乎重叠。
“天宇,”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绕弯,“你老家在汕头哪个区啊?上次宛瑜说靠海,我猜是不是澄海?那边的狮头鹅很有名。”
天宇倒水的动作顿了半秒,随即把空杯放在石阶上,转身继续修剪花枝,声音听不出情绪:“嗯,澄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觉得好奇,”美嘉走近一步,目光追着他的动作,“你小时候常去海边玩吗?我表姐说澄海的海岸线特别美,退潮时能捡好多贝壳。”
剪刀“咔嚓”剪断一根枯枝,天宇的声音隔着枝叶传过来:“去过几次,记不太清了。”
“记不清?”美嘉追问,“那你奶奶的杂货铺开在哪个巷口?你说她总给你做糖葱薄饼,我猜铺子门口肯定有棵老榕树,对不对?”她记得表哥说过,奶奶的铺子就在榕树下,夏天总能招来一群乘凉的老人。
天宇的剪刀停在半空,背对着她没回头:“忘了。”
这两个字像块石头投进美嘉心里,激起层层浪。她看着他紧绷的肩线,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像个被戳破气球的壳,硬撑着不肯漏气。
“忘了?”美嘉的声音微微发颤,“那你总记得小时候跟你一起爬树掏鸟窝的伙伴吧?有个叫阿明的,脸上有颗痣,你说他总抢你捡的贝壳。”这话是她从表哥日记里看来的,那本带锁的日记被她偷看过好几次。
天宇猛地转过身,眼里带着被冒犯的愠怒,嘴角却抿得发白:“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美嘉被他突然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却没躲开他的目光。阳光在两人之间劈开一道亮线,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慌乱,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我想知道,”美嘉的声音轻却坚定,“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阿宇的男孩?他小时候总穿件蓝色背心,后背有道被树枝刮的疤,就在肩胛骨下面。”那道疤是替她摘槐花时被刮的,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流了好多血,却笑着说“没事,男子汉不怕疼”。
天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拽了拽衣领,像是想遮住什么。他的呼吸明显变快,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挤出话:“不认识。”
“不认识?”美嘉往前逼近一步,眼眶泛红,“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看到糖葱薄饼会愣神?为什么你修剪花枝的手法跟他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后背也有一道疤,位置都丝毫不差?”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想去掀他的衣领,却被天宇猛地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里是混杂着恐慌和挣扎的风暴。
“别闹了,美嘉。”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哀求,“有些事……记不清了就是记不清了。”
“是记不清,还是不敢认?”美嘉挣了挣,手腕被捏得生疼,眼泪却倔强地没掉,“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是谁?还是你自己都不敢承认?”
这时宛瑜端着果盘从屋里出来,看到这架势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盘子跑过来:“怎么了这是?快松手啊天宇!”
天宇像是被这声喊惊醒,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背过身去整理衣领,指尖都在抖。美嘉揉着发红的手腕,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心里又酸又涩——那道疤明明就在那里,他藏不住的。
宛瑜看看美嘉通红的眼眶,又看看天宇紧绷的后背,急得直跺脚:“有话好好说啊!天宇你发什么愣,快给美嘉道个歉!”
天宇没回头,只是低声说:“对不起。”声音轻得像叹息。
美嘉别过脸,擦掉眼角的湿意:“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风吹过月季花丛,带起细碎的花瓣。天宇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个藏着秘密的影子。美嘉知道,他听见了。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过往,就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终究要在某个瞬间,顶破坚硬的外壳。她等着那一天,不管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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