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的窗棂爬满了藤蔓,把午后的阳光晒成细碎的光斑。雨柔坐在窗边,指尖捻着那枚从翠儿身上搜出的银质令牌——上面刻着个模糊的“卫”字,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这是昨日趁乱从翠儿袖口拽下来的,当时她正往禁军统领怀里塞纸条,被雨柔撞了个正着。
“姑娘,这令牌……”贴身侍女青禾捧着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声音压得极低,“内务府的人说,昨夜西偏殿丢了份兵防图,守卫看到个穿翠色宫装的影子晃过,身形跟翠儿很像。”
雨柔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忽然笑了:“她倒是胆子大,刚从浣衣局调上来没三个月,就敢碰兵防图。”
青禾急道:“可现在宫里都在传,是您默许她去的……毕竟她是您宫里出去的人。”
“传吧。”雨柔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越乱越好。”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脚步声,是负责看守静心苑的禁军副统领。他站在廊下抱拳道:“姑娘,陛下让您去一趟养心殿,说是关于翠儿的事,想听听您的说法。”
雨柔放下茶杯,起身时顺手将令牌塞进袖中:“知道了。”
穿过回廊时,撞见几个宫女聚在角落窃窃私语,见她过来慌忙行礼,眼神却躲躲闪闪。雨柔假装没看见,心里却明镜似的——这几日关于“淑妃党羽私盗兵防图”的流言,怕是早就传遍了后宫。
养心殿内,皇帝正对着一幅地图皱眉,旁边站着满脸铁青的禁军统领。见雨柔进来,皇帝指了指桌上的卷宗:“你自己看吧。”
卷宗里是翠儿的供词,墨迹还没干透,上面写着“受淑妃指使,意图盗取兵防图交予三皇子”。雨柔扫了一眼,指尖在“三皇子”三个字上顿了顿。
“朕知道你素来谨慎,”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但翠儿是你宫里的人,这事你脱不了干系。”
雨柔屈膝行礼:“陛下,翠儿虽是臣妾宫里出去的,但她调去内务府后,臣妾与她早已没了往来。倒是统领大人,”她抬眼看向禁军统领,“昨日臣妾撞见翠儿给您塞纸条,不知那纸条上写了什么?”
禁军统领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搜身便知。”雨柔语气平淡,“或者,陛下可以问问统领大人,为何翠儿的令牌会刻着‘卫’字——那可是暗卫的标记,寻常宫女哪能拿到?”
皇帝看向统领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统领额头冒汗,刚要辩解,雨柔又道:“还有,卷宗里说翠儿要把兵防图交给三皇子,可三皇子上个月就去了封地,至今未归。这供词,未免太假了些。”
禁军统领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陛下饶命!是……是二皇子逼属下做的!他说只要栽赃给淑妃,就能让三皇子彻底失势……”
皇帝猛地拍了下桌子,地图上的棋子震落一地。雨柔垂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她早该想到,二皇子急着扳倒三皇子,竟把主意打到了她头上。
走出养心殿时,青禾在廊下等着,手里拿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姑娘,这是从翠儿枕头下找到的。”
打开一看,是半张被撕毁的兵防图,上面用朱砂画了个圈,正是三皇子封地的布防薄弱处。雨柔将纸烧掉,灰烬被风一吹就散了。
“看来,二皇子不仅想栽赃,还真打算动三皇子的封地。”青禾低声道。
雨柔望着远处飘来的乌云,轻声道:“告诉暗线,按原计划行事。既然二皇子急着跳出来,咱们就陪他玩玩。”
青禾应声退下。雨柔站在阶上,看着雨点打湿宫道,忽然想起昨夜翠儿被押走时,往她这边投来的那个求救眼神——那眼神里藏着的恐惧,倒不像是装的。
或许,这枚“卫”字令牌背后,还有更绕的线呢。雨柔摸了摸袖中的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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