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带。沈念途靠在沙发上，手捂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桂花的甜香还在舌尖萦绕。江宇从房间里抱出游戏机，往他面前一放：“来不来？新出的赛车游戏，我昨天刚通关。”
沈念途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来！输了的洗碗。”
“谁怕谁。”江宇笑着开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赛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两人并肩坐在地毯上，手指在手柄上飞快地跳跃。沈念途玩得投入，额前的碎发随着身体的晃动轻轻颤动，嘴角还沾着点桂花饼的碎屑。江宇余光瞥见，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指尖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一下。
“专心点！”沈念途脸颊微红，操控着赛车猛地加速，超过了江宇的车。
江宇笑着追上：“急什么，这才第一圈。”
一局结束，沈念途以微弱优势获胜，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承让。”
江宇挑眉：“再来一局，这局不算。”
“才不算耍赖。”沈念途嘴上反驳，却乖乖按下了重启键。游戏机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客厅里只剩下按键声和偶尔的欢呼或惋惜。
又玩了两局，沈念途靠回沙发上歇气，忽然感慨道：“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爸为我做桂花糕，就是你妈妈为我做桂花饼了。”
江宇手里的手柄顿了顿，转头看他。沈念途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格外亮，像是盛着星光：“我爸做的桂花糕是蒸的，带着点米香，你妈妈做的是烙的，外酥里软，各有各的好吃，但都……特别暖。”
他说起爸爸时，语气里带着点怀念。小时候每到桂花飘香的季节，爸爸总会踩着梯子摘院子里的桂花，蒸一大笼桂花糕，他和花盛哥抢着吃，爸爸就坐在旁边笑，说“慢点吃，锅里还有”。后来爸爸们忙起来，就很少有时间做了，没想到在这里，又尝到了相似的暖意。
江宇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有那么爱吃桂花糕吗？看你刚才吃桂花饼的样子，像只偷到蜜的小老鼠。”
沈念途拍开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两颗糖：“真的好吃！你妈妈放的桂花刚刚好，甜得一点都不腻，饼皮咬下去还有层次感，我刚才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
他说着，又想起什么，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没吃完的桂花饼，递到江宇嘴边：“你尝尝，这个海棠花纹的，刚才我没舍得吃。”
江宇咬了一口，桂花的甜混着芝麻的香在嘴里散开，确实比平时妈妈做的更精致些。他忽然明白，妈妈今天特意花两个小时做饼，往馅料里多放了半勺桂花，又在饼皮上压出好看的花纹，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说的一句“喜欢”。
“我妈平时可懒了，”江宇笑着说，“上次我让她做桂花饼，她说‘太麻烦，超市买的一样吃’，结果你来了，她凌晨就爬起来挑桂花。”
沈念途的脸颊更红了，把剩下的半块桂花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妈妈人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
“以身相许呗。”江宇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耳根“腾”地红了，赶紧低头假装看游戏机屏幕，“我、我开玩笑的。”
沈念途也愣了，心跳漏了一拍，嘴里的桂花饼突然变得格外甜，甜得他舌尖发麻。客厅里静了下来，只有游戏机待机画面的轻音乐在流淌。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江宇泛红的耳尖上，像抹了层胭脂。
“那个……”沈念途率先打破沉默，拿起手柄，“再来一局？”
“好。”江宇的声音有点不自然，手指在按键上乱按了两下。
这一局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却默契地放慢了速度，赛车在虚拟的赛道上慢悠悠地跑着，像在散步。沈念途看着屏幕上并驾齐驱的两辆车，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有刚出炉的桂花饼，有没打完的游戏，有身边这个会脸红的少年，把平凡的午后，过成了裹着糖霜的甜。
玩到傍晚，江母从外面买菜回来，看到两人还窝在地毯上打游戏，笑着喊：“别玩了，过来帮我摘菜。”
“来啦！”沈念途立刻站起来，跑过去接过江母手里的青菜，“阿姨，我帮您洗。”
江宇也跟过来，拿起土豆开始削皮。厨房里很快响起水流声和切菜声，沈念途一边洗菜一边跟江母说桂花饼有多好吃，江母被他夸得眉开眼笑，时不时往他手里塞颗小番茄。
江宇看着这一幕，削土豆的动作慢了下来。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把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热闹的画。他忽然觉得，妈妈说得对，家里是太安静了，有了沈念途，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
晚饭时，江母又端上一盘新烙的桂花饼，这次是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给念念当夜宵，”她往沈念途碗里放了两个，“晚上看书饿了垫垫肚子。”
“谢谢阿姨！”沈念途拿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月牙。
江宇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心里忽然暖暖的。原来被人惦记着是这么回事——不是刻意讨好，也不是勉强付出，而是自然而然地想把最好的都给他，想看到他眼里的光，想让他每次想起这里，都能尝到桂花的甜。
晚风吹起窗帘，带来秋天的凉意。沈念途靠在窗边给爸爸们发消息，说江阿姨做的桂花饼比家里的还好吃。江宇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别玩太晚，明天还要早起。”
“知道啦。”沈念途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笑了笑。
窗外的星星亮了起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沈念途看着手里的小兔子桂花饼，忽然觉得，这个假期虽然没能去看万万和亿亿，却收获了另一种温暖。这种温暖像桂花的香，不浓烈，却能悄悄钻进心里，留下长久的甜。
他转头看向正在收拾游戏机的江宇，轻声说：“江宇，谢谢你。”
江宇回头，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谢什么，以后想吃桂花饼，随时来我家。”
沈念途用力点头，把最后一口桂花饼放进嘴里。甜香漫开来的时候，他忽然明白，有些缘分就像桂花饼，不用刻意追求，却能在某个寻常的午后，甜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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